[罗大佑]首页/面对大佑/大佑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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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行音乐这一领域里,台湾校园里还有一种现象,便是对歌星的崇拜。

这种崇拜原因很多,或因其歌,或因其人,或因其歌喉,或因其表演风格,等等。本文不拟逐一讨论。在台湾校园走红的歌星,仅举一人作为案例分析。这个人便是台湾歌星罗大佑。

罗大佑的歌坛雅号很多,主要的有:台湾歌坛上黑色旋风;解剖社会的手术刀;情歌圣手。在台湾歌坛上,罗大佑是一个十分典型的代表。他自我作词谱曲,自我监制,自我配乐,自我出品。他的音乐,在浓郁的古典味中透出热烈的现代风味。他的作品,内容广博,几达无所不含的程度。分析这个典型,足可窥台湾校园流行音乐流行的奥秘。

罗大佑出身于一个名医之家,5岁开始学习钢琴,高中毕业后依父愿进医学院,在医学院里建了一支小乐队,并开始音乐创作。脍炙人口的《童年》写尽学子心思广为流传。

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医院放射科工作,养成戴墨镜的习惯。但终于觉得歌曲创作才是自己的生命,于是辞职,成为一名职业歌手,大概从七十年代后期走红台湾,至今威风不减,有人称罗大佑“垄断”台湾歌坛十几年实乃不世出的音乐天才。他于1988年获得美国林肯表演中心和美国艺术中心联合颁发的“亚洲杰出艺人奖”。

罗大佑的成名作摇滚乐《之乎者也》,这一首歌马上奠定了罗大佑反传统的形象,或许也正是这一点,他深受台湾学生的欢迎。事实上,罗大佑的思想相当复杂、深刻,并不能仅以“反传统”三字指之。罗大佑自己说:

这一段音乐的路,走得好辛苦。在东方与西方、传统与现代、严肃与通俗间,我几乎是跌跌撞撞摸索过来的,因为前面没有足迹可寻。而现在我想果实已经成长了。因此,主有开启你通向心灵的耳朵至少这里没有不痛不痒的歌。如果不喜欢的话,请回到他们的歌声里去,因为这里没有妥协。我们的音乐成长很慢,“歌曲审查之,通不通过乎?歌曲通过者,翻版盗印也”,是不是大家都得想想,处处防范心胸狭窄的执行者。……就象坐在角落里边摔玩具发脾气边啼哭的小孩子,谁也无能为力。

说这番话的时候,年轻的罗大佑正是朝气勃发。自此始,罗大佑一袭黑衣,一架墨镜,带着对社会现象的不平与愤恨,对病态的社会进行无情的鞭挞,显示了对虚假丑恶的反叛和嘲讽。被誉为台湾歌坛的黑色旋风,又被称为现代社会的手术解剖刀。这种形象,深合台湾学生的脾胃。不仅如此,罗大佑还有更为吸引人的地方:文法看似混乱而实含章法,歌词痛快淋漓而似若有所失,批判深刻火辣而实含真挚深沉爱心,旋律新奇动听而不流于肤浅。最为有意思的是,罗大佑的歌只有他自己唱才会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别人一唱便使人兴味索然;换言之,就是别的歌星唱不了罗大佑的歌。当然,罗大佑偶尔为他人写的歌除外。对此,罗大佑也隐约提到过:“其实那样的人,根本不能唱歌的,不论她用的是好人,搞男女关系,还是威胁利诱,不行就是不行。”这种具有如此独特风格的歌星,旷世难觅,台湾学生为其拍烂手掌,也不足为奇。罗大佑针砭时弊的歌,大概有上百首,著名的有《亚细亚的孤儿》、《未来的主人翁》、《盲聋》、《现象七十二变》、《超级市民》、《弹唱词》等。这些歌,台湾大学校园能出口成音者,不可计数。

罗大佑的第二类歌是以写情为主的情歌。罗大佑的情歌,悲怆凄凉婉约,轻松诙谐调侃,博大真诚深刻,花样繁多,不可胜言,致有“情歌罗大佑”之称。声名远播者有《恋曲80》、《恋曲90》、《错误》、《爱人同志》、《海上花》、《沉默的表示》、《思念》、《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暗恋》等。罗大佑的情歌,是一种不以某一个具体的情人为对象的。他的情歌为人类而唱,为民族而唱,为生命而唱,为家园而唱,为父母而唱,为朋友而唱,为义气而唱。罗大佑在《情歌罗大佑:告别年代专辑片首语》中说:

我看着这城市,感觉她的成长,不论那些样的过程是多么的挫折、悲伤、怨愤、怒气与矛盾的爱恨,但是回头一看那历历可数的剪贴式的心灵的血泪所绘成的图案时,突然那么多年的使命感就这么无情地冒了上来。……我知道,我们都背负了那个极真的,还给她所有她原应得到而被我们摧毁掉或忽略掉的浪漫!

在这里,“这城市”是一种抽象化的具体,它代表台湾,代表中国,代表中国的民众和她悠久的历史,也代表心灵放逐的沙漠上唯一的绿洲。这样的绿洲,正是台湾学生的理想追求。

罗大佑的第三类作品是台语歌曲。他开始涉猎台语歌时,最初仅用新调唱台语老歌。到九十年代,他才真正尝试台语创作。1992年到1993年,他连出《原乡》和《首都》两盘专辑,均以台语为主。罗大佑把台语视为母语,其台语歌中充满了赤子对母亲那样的深情。他说:

歌,是语言的花朵。

在这母语音乐的摸索制作过程中,我惊讶的发现到语言竟是如此活生生的生存着,一如我们脆弱的生命的喜怒哀乐与生老病死。

其实,根本没有人的台语是真正标准的。从我们父母直到我们祖宗所用的生活语言内,没有人有资格声称他是一个标准,除非他无知到根本漠视了时间与空间才是唯一的主宰与支使者。

于是,我多少是带点罪恶感的。因为我们妥协,我们被支使,无力之余,只有用歌声来弥补,只有用音乐来歌颂。至少,前人血泪斑斑所肥沃成的土地上,我必须祭拜。

花朵,有朝将落土,继续肥沃这片土地。千年之后,百花或将怒放,大地之下,我们也许微笑:“这片土地,毕竟我曾耕耘过。”

读者应该记得,罗大佑在《之乎者也》专辑里,曾说过决不妥协,但到此时,却因妥协而有了一些罪恶感。这中间,有着一些原因。罗大佑特立独行的性格,使他与一些人特别是与一些新闻记者发生了很多的矛盾。在1984年出版的《昨日遗书》里,罗大佑就曾指名道姓地批评娱乐记者专门作践演艺行业。

以致于,罗大佑于1984年除夕在台湾中华体育馆的舞台上,在众多青年朋友的掌声与呼声中,惊人地宣布退出歌坛,而那时,他的音乐声望正如日中天。此后,他到了美国。四年后的1988年,他终于“妥协”,重返歌坛。而重返台湾歌坛后,罗大佑的锋芒大大地收敛了,他的作品中,也少了一些针砭时弊的力量。而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开始了台语歌的尝试。这是一种流浪者重返家园后产生的对家园的重新审视。这种审视,满怀文化的使命感,对台湾的历史,作了一种新的说明,对台湾的社会,作了新的解剖。这是音乐的崭新而成功的尝试。历史融进音乐,音乐表现历史和文化,已非流行音乐一词所能概括。罗大佑说:“文字、语言、音乐性、生理反应等四个东西,是我感觉创作音乐的四种层次。文字是它的意义性;语言是它的表达性;音乐是它的美学抽象性;生理反应是它的人体化学性。以前我写东西比较注重前面两种,而现在写东西则比较注重后面两种。最后那项生理反应是其中最有趣但也最不容易做到的。”罗大佑的台语歌创作,就是在这样的思想下指导进行的。台湾学生很少能够听得懂台语,但这种“生理反应”则是可深切感受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