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田乾峰
3月11日之后,“乡谣”酒吧的木匾被摘下。这家酒吧开始了告别三里屯南街的倒计时。本报记者 吴平 摄
从3月11日起,本报记者每日走进“乡谣”酒吧,记录它在最后几天里的活动。
3月20日凌晨4时,“乡谣”最后一名客人离开。两扇木门悄然关闭。
十余年发展兴旺起来的三里屯酒吧南街,即将退出历史。
★3月11日
晚上,“乡谣”酒吧举行“告别仪式”,向三里屯酒吧南街告别。
“罗大佑专程从天津赶到北京,来参加聚会。”酒吧经理陈捷说。
1998年大学毕业后,陈捷一直在“乡谣”酒吧里工作,从服务员做到了酒吧经理。他说,此前,他们给罗大佑打电话时,罗大佑曾表示自己非常疲惫,但听说酒吧将被拆除时,还是连夜赶来了,赶到时已是凌晨2时。
当晚,罗大佑清唱了一首老歌《小路》,没有伴奏。
这一夜,酒吧里聚集了100多名客人。其中,有许多熟客是接到邀请后,从各地赶来的。
酒吧营业一直到次日早晨8时。
天大亮时,客人渐渐散去。一位老人站在酒吧门前,他是附近的居民。老人说,希望有人给他一张酒吧的照片,留做纪念。
★3月16日
晚上,陈捷给老客人王飞发短信:“来招标吧!”
“哪里?”王飞问。
“乡谣!”
“还开着?”王飞明白了,是去玩飞镖。
“开着,来吧!”
乐队早已经不来了,乐台上只剩了架子鼓等乐器。
除了喝酒、飞镖,没有别的节目。
有人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有人喝醉了,大声唱歌。
这一晚,“乡谣”来了30多名客人。
门口的发电车“嗡嗡”地响着。司机于师傅在上面睡着了。过完年,楼里的电被断后,于师傅每天都守在门口的发电车里,给酒吧发电。
★3月17日
一名中年的英国人,要了一瓶喜力啤酒,坐在吧台边,默默地注视着空荡荡的乐台。拿着酒瓶,一口,两口……十分钟左右,一瓶酒喝完了。他放下酒瓶,买单,转身离开了。
当晚10时多,酒吧里仍然只有几名客人。有一对新客人进来,看见室内的冷清,刚坐下便又起身,问调酒师:“有没有乐队比较好的酒吧?”调酒师Paul笑了笑,说:“去北街吧。”
陈捷说,对面的“爱尔兰”酒吧离开时,老板跑过来告别:“哥们儿,我们先走了。”平时的竞争对手,在离开时,竟有些不舍。
“大家都走了,南街的人气就全没了。”陈捷说。
这一天,来到酒吧的客人共有20多位。
★3月19日
下午,一对外国情侣来到南街,拿着相机在拆过的酒吧前拍照。
“乡谣”酒吧对面的拆迁楼上,写着大大的黑字:“拆!”有人又在“拆”上面加了个字:“不”。连着读,变成了“不拆”。居民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留念和不情愿。
晚上9时30分,来酒吧的人越来越多,有七八十人。熟识的朋友相互间打着招呼。王飞和老薛站在飞镖牌前,和以前一样地喝酒,一样地扎飞镖,计分。
老客人于小佳在酒吧里举行她的生日Party,酒吧经理送她一瓶香槟。十几位朋友聚到酒吧,调酒师点燃了“乡谣”的特色饮品“激情燃烧的岁月”,在“乡谣”酒吧的最后一夜,于小佳度过了自己的生日。
陈捷说,明天要打理一下店里的东西,能拿走的都要拆下来。壁画、灯罩、架子鼓、古旧的桌椅等,将从这个地方,移到新的酒吧去。“乡谣”酒吧,将从三里屯南街移到城市的另一端。
一直到20日凌晨,客人们仍然不愿离去。他们在飞镖场里,一局一局地扎着飞镖。
凌晨4时,“乡谣”酒吧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随后,两扇木门悄然关上。
门口发电车里的于师傅,从车里出来,关上机器,结束了他两个多月的发电生活。
★3月21日
下午,陈捷带着几名服务员,来到酒吧里收拾东西。
此时,三里屯南街16号楼拆了。“乡谣”酒吧在东14楼,离16楼不远。
陈捷站在酒吧门前,望着眼前的废墟,淡淡地说:“过不了多久,三里屯酒吧南街的酒吧历史就OVER(结束)了。”
三里屯南街年表
1995年 “咖啡咖啡”、“明大”、“隐蔽的树”等酒吧进入三里屯南街。
1996年 “乡谣”酒吧进入。
1997年 “芥茉坊”酒吧进入。
1998年 “爱尔兰”酒吧进入。
2002年 “火狐狸”、“暗店街”、“清纯女孩”、“生于70年代”,“阿苏卡”、“花香满径”、“云梦”、“河”、“黑太阳”、“彩虹岁月”等酒吧先后进入。
2003年 “河”酒吧改名为“主畅”酒吧。
2004年4月 “芥茉坊”酒吧首先被拆除。10月,“爱尔兰”酒吧被拆除。
2005年1月 “明大”酒吧被拆除。
随后,更多的酒吧被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