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罗大佑是演出当天下午,在台北小巨蛋的后台。他刚刚走完台,穿着一件很家居的格子棉衬衫,戴了一顶很孩子气的灯芯绒棒球帽,像个大顽童。看见记者,他高兴地瞪大眼睛打招呼,然后告诉我:“我刚刚起床。”我看了看表,将近5点钟,估计他的起床时间最早是在3点半左右。我不禁莞尔,这就是他的正常作息时间。
我们未及寒暄几句,一位看起来和他很熟的当地名记招呼住他,然后告诉他周杰伦又发表了对他表示敬仰的言论,要他回应,他笑着推辞:“现在不要说啦!”对方拿话激他:“你是乐坛教父……”他说:“什么乐坛教父,让年轻人去做好了。”那位名记立刻接上:“就是说你打算把教父传位给周杰伦了?”他忙说:“都说现在不要讲啦。”然后开玩笑地捂紧那位记者的嘴。他有所顾虑,因为此次活动史无前例,主办者要求所有艺人在演出前一律不得接受记者访问,所以他说:“你们不要说在演出前看到我了,晚上庆功宴的时候再聊。”他不知道此刻已有所松动,部分艺人的专访已开始进行。我也得以在从傍晚到深夜的时间里,看到一个鲜活有趣的罗大佑。
■未来10年打算做3个音乐剧
“我们第一次的采访是在北京贵宾楼,对不对?现在是在台北,很有意义。”罗大佑的记性很好。我便开玩笑说,因为他现在很少去北京,我只好到台北来采访他了。他瞪大了眼睛说:“我在上海啊。你不知道吗?我在上海做音乐剧。”他说自己接下来十年的计划是:做3个音乐剧,出10张合唱的专辑。“这个年纪应该走大一点的项目,跟更多的人合作。”他说。
一不留神问出了他未来10年的大计划,我颇感突然,这一定是他近半年来才定的新计划。眼见着众多音乐人前赴后继地在音乐剧领域尝试失败,他还要全力以赴投身其中,我问他为什么,他不正面回答,只是笑嘻嘻地说:“那就让一个台湾人到上海试试看吧。”他认为上海的环境更适合搞音乐剧,因为北京总是偏于话剧的感觉。
目前罗大佑的音乐剧尚在筹备当中,他和老友、台湾资深制作人张培仁打算集合各地最好的人才来实现他的音乐剧计划。
■“我一骂人媒体就高兴”
对于此次两岸首次在台湾公开举办的“情声艺动,相约东南”电视晚会,身为“乐坛教父”的罗大佑不可能不关注其意义,他说:“两岸做的这样一个演出,在时间上来说是有意义的。”他显然认为这样的交流是符合民意的,演出结束之后他面对台湾媒体的提问这样回答:“观众的反应大家都看得到,很热烈。既然这台演出很重要,我们就更要演好。”
此番演出罗大佑颇费心思,他除了演唱了经典的《童年》之外,还特别加了一个环节:他问台下的观众,听没听过《夜来香》、《梦中人》、《玫瑰玫瑰,我爱你》等歌曲,台湾观众热情地回答“听过”,他又问大家知不知道这些歌的作者是谁,大家说不知道。他还不满足,又弹起过年时整个华人世界都会响起的《恭喜恭喜》,大家都笑,他又问大家这都是谁写的,调皮的观众干脆说:“罗大佑。”他回头笑着说:“马屁也没这么拍的。”小巨蛋里呈现出一派轻松气氛。
罗大佑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向大家介绍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杰出的流行音乐家陈歌辛,而陈歌辛的儿子、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作曲者之一陈钢就这样被他引上了台。罗大佑和着陈钢的钢琴,唱了陈歌辛写的一首《永远的微笑》。他说,这首他至爱的歌,是在曾经有过的那一次婚礼上唱的———跟着大家一起鼓掌的同时,我不禁有些无奈地笑:原本我以为这是他给我的独家爆料呢。演出前,他那么认真地跟我说:“以前我写《光阴的故事》、《恋曲1990》,人家总爱问我是给谁写的,其实真正的是,我也结过一次婚,在和李烈的婚礼上,我给她唱了《永远的微笑》。”
如此地用心思,除了要向两岸观众介绍陈歌辛,他想表达的其实是:音乐是一种时间的艺术,无论有怎样的阻隔,好音乐是挡不住的。也许作者会被人忘记,但音乐却能长存。时间,是他爱说的一个词。
但由于台湾当局对内地文化的禁锢政策,罗大佑和陈钢这段表演,有可能在当地电视台播出时会被剪掉,他倒不在乎:“反正我一辈子被禁惯了。”而当台湾媒体问起他对内地艺人在台湾不能在电视上公开表演、不能接受访问、不能开记者会的看法时,他那种麻辣本性又来了:“这是台湾人小气。”一帮记者捂着嘴笑,他指着他们说:“这话你们一定要给我写上,告诉你们的编辑,不写就是胆小。”
他颇受媒体欢迎,他说:“我一骂人他们就高兴。”
■“我要警告周杰伦的公司”
演出结束后,大家夸赞他很能调节气氛,很亲切很轻松。他说:“到了这个年纪就不能酷啦,酷留给年轻人去做就好了。”于是大家又都以为他指周杰伦。罗大佑,周杰伦,似乎在台湾,这是两个总连在一起说的话题。在后台的采访区,我看见台湾记者们争相问他对周杰伦的看法,似乎没个够。
他不愿总是评论、比较,或是回应据说周杰伦说过什么关于他的话。如果非让他说,他就说刺激的:“我要警告周杰伦的公司,不要让他出片出得那么密!不要压榨艺人!”他解释:“你看他出片出得太近了,广告代言有那么多,一会儿中国移动,一会儿牙膏,公司就忙着让他赚钱,怎么有时间好好创作嘛?”
唯独,他对周杰伦的恋爱多没有意见:“根据我的经验来说,这不嫌多。因为做音乐的人是感情的动物,有爱情创作才有感觉嘛!多没关系,只要不乱搞就好了!”
我问他,最近有了10年计划,那么有热情,是不是有爱情的关系,他立刻认真地说:“我最近在感情方面收敛一点,因为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有时间。”
然后,当庆功宴结束,大家都准备回去休息时,他开始喝酒、吃肉,招呼朋友聊天,对他来说,一天的精彩正渐入佳境呢。
(记者 刘净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