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天主教徒,圣经看过,但已忘了,米路吉逊的《耶稣受难记》却能教我记住一句话:父啊,原谅他们,他们不知道!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地区受香港娱乐文化的影响很大,而粤方言地区受香港文化的影响简直可说是根深蒂固。70年代后期,在广州有电视机和录音机的人,全部都是香港的亲友带回来的,同时也带回了录音带和娱乐模式。对于广东人来说,每天看的是香港电视,不是无线台就是亚洲台;吃的穿的跟香港人没有什么分别;对香港明星的了解远比咱国家领导人来得深。一则是因为邻近、有亲戚在香港;二则是开放时从香港的受惠;再而就是地区方言的影响,虽说普通话普及了几十年了,还是有“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老广说普通话”之说。广州人爱听的电台是香港的商业一台、商业二台,也是语言的关系。
我不想洋洋洒洒地写香港的流行音乐史,或以严谨的方式写香港流行歌对广东、对中国的影响。我只是从一个生养在广州的普通人的角度,把广州的大环境的娱乐和流行音乐氛围的状况作一点介绍。我下笔时,香港的著名音乐人黄沾刚因病过世,电视上重播了许多当年脍炙人口的歌,只要是那个时代的香港人或粤语地区的人几乎都会唱。为什么呢?因为电视剧。当年的香港电视剧是普罗大众每天的必然消遣,《上海滩》的大结局竟导致万人空巷,电视剧的主题曲人人会唱就不是件希奇的事了。那些歌都很有水准,但是我觉得就是和老罗的歌不一样,我喜欢老罗的歌很大部分是因为这种不同,但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昨夜豁然醒悟,就是命题作文与日记的区别。
香港是个浓缩的城市,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文化上看,一层一层的,象杯七色彩虹酒。罗先生转战香港多年,其实真正认识他的只是其中一层。他在香港呼声高,也因为那一层的声音最大,而且代表业内权威,而普罗大众对老罗的认识通常是《皇后大道东》及《东方之珠》而已。正如瞎子摸象,就给老罗贴上了标签。80年代的香港是粤语歌的天下,不但广东受其影响,甚至中国内陆也流行起来。记得我90年代赴内陆旅行时,发现其实很多当地人都会听广东话,问及缘由,答者神秘一笑,道;听歌啊,不学粤语我怎唱卡拉OK?!卡拉OK成了流行歌流行的原因,很多人是因为要唱歌而去听歌,不知道能否称作“后现代主义”了,部分音乐人也开始以适合卡拉OK演唱为前提来作歌了。《童年》、《是否》、《海上花》、《明天会更好》、《滚滚红尘》等在卡拉OK也非常流行,但通常玩卡拉OK的人,知道演唱者是谁已经不错,至于连作者是谁也要兼顾,对于他们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潮流开始向国语歌涌去时,香港的宝利金、飞图、华纳、滚石等卡拉OK唱片上也有罗先生的作品,只是大众的目光都落在《爱人同志》、《恋曲1990》上,广州人爱用香港出品的片子,认为那才够档次,的确,质量是比较好。不幸的是,《皇后大道东》、《爱人同志》、《你的样子》等当年是禁止播放的,而《爱的箴言》、《闪亮的日子》、《光阴的故事》等等歌曲,广州人是没有机会听到的,听过的香港人也不多。罗先生被片面地解读为政治狂热分子,广州人知道这个名字,但不了解,而且广州人向来对政治几乎处于麻木状态,他们讨厌口号,讨厌游行示威,他们着眼点是安稳的日常生活,也许这与历史地域有关,南粤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自古就没有进仕的意图,而做就了这一方水土人民的性情。
2003年在广州开演唱会,也许筹办方面没有考虑这方面的原因,当时也被罗先生在中国各大城市创下的纪录鼓舞着,来到了广州最后一站,却遭逢“非典”。罗先生在心理上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一下子遭遇到广州人的“冷淡”,他真的伤心和不能理解,这是必然的。其实,不是广州人冷漠,是双方存在误解。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为什么香港的演唱会却能举办成功呢?就是彩虹酒的那一层的作用。广州不是彩虹酒,人们是同一起点上,受同一的教育、同一的影响,或许现在也拉开了部分差距,但差距不大。
罗先生是位很有智慧的人,他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的知音------北京、上海... ... 大学、“成功人士聚会”... ...用有限的精力做最大的成绩,这个我很认同。但以“佛渡众生”的角度来说,希望也别放弃其他人。我作为一名后来的佑派,很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推广工作能将误解消除------在粤方言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