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夜晚的追憶

文/風陵

這是一個秋天陰霾的午后，而荒謬的天氣總也會下點小小的及時雨。

意外的收到朋友寄來的演唱會的VCD，迫不及待的放進電腦中，畫面緩緩出現，顫動而嘈雜的一如自己當時激動的不知所措的心情。

歌聲響起，大佑的聲音之外有合唱的聲音呼喚的聲音無數驚喜的聲音，瞬間又將我帶回到那個上海之夜。夜空高挂明月，偌大的體育場人群沸騰，閃閃熒光，燈影煙霧中的舞台，遙遙的是等遍了千年終于到達的身影，沒有了曾經在少年的想象中反復出現的墨鏡和長發，那聲音旋律和一字一句卻都是再熟悉不過的……

經歷了許多波折才去了上海，朋友問我為什么一定要去，我說不清楚，當然不為追星，似乎也不為懷舊，也許，為只為──是這般柔情的你，給我一個夢想……

無數次的想象過當年的青春舞曲演唱會是個什么樣的情景，很久以前翻錄了又翻錄的一盤《青春舞曲》聽的爛熟，唱起《戀曲80》總想說一句“聽你們唱！”唱《之乎者也》總要加句“哇塞”，而《我所不能了解的事》很久以后才知道在《家》專輯中原來完全是另一種風格的。

于是也無數次的夢想，是否有機會親歷這樣一場讓人熱血奔涌的演唱會，卻從來沒有奢望過有一天居然夢想成真！

《愛的箴言》就這么忽然響起。記得那一晚剛剛坐定，還沒來得及細看舞台上的人影就聽到了歌聲，一瞬間竟不能相信真的可以和他如此真實的面對，只怔怔的看著聽著，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相信，這一切都是現實。

當《戀曲80》的旋律回蕩在夜空，當人群如十几年前那一夜一樣同聲歌唱，當第一次不是和著錄音機而是真真實實的跟著大佑唱起“啦……啦……親愛的莫再說你我明天要分離……”我看到身邊的朋友和我一樣熱淚盈眶。抬頭看天，心中慨嘆今夕何夕！

整個夜晚就一直在一種似真似幻的情緒中唱著，激動著，甚至都來不及回想一下都安排了些什么曲目。清晰記得的一些個瞬間，有唱到《鹿港小鎮》時的遐想，想到當年那個黑衣長發的青年邊唱邊甩動麥克風的樣子﹔有聽到《將進酒》時的訝異，這原本是不在曲目之內的很喜歡的一首歌，象是不經意間的故友重逢﹔更讓我激動的是下半場居然有《現象七十二變》，《未來的主人翁》！當時同去的朋友高興的簡直要跳起來，我們原來一直為曲目中沒有這几首最喜歡的歌遺憾不已，這可真是得償宿愿了。再一次有感動到無法呼吸的感覺，再一次懷疑這是不是仍是一個夢想，這一晚已給了我這么多意料之外的驚喜，只覺再無遺憾。

還是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任我們怎樣想以我們的歌聲留住台上的歌者，他終于離去。看台上的人群漸漸散去，我們走的很晚，都靜靜的不說話，也許我們都想盡可能的把這個夜晚留在心底最深的記憶里。

回來之后，這份喜悅與感動無人分享，只象一個秘密一般深藏于心，而象從前一樣在深夜里聽歌的時候這些歌都無比親切──因為這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了。

這個午后，窗外秋意已濃，上海之夜倏忽已是一個月前，電腦中出現的是記憶中依然清晰的畫面，房間里回響的歌聲又讓我恍然如在夢中……此時想到了多年前他唱過的“七十二年說了一聲拜拜，我們的眼淚跟著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