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羅大佑2000年演唱會專輯/為了告別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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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告別的年代

文/稻草人

從去ChianRen聊天室開始吧。

初見大佑

那几天我為准備去上海看演唱會而忙的焦頭爛額----爭取好的位置的門票,聯系網友,制作橫幅,設計T恤衫,甚至和小飄突發奇想要包機……忽然ChinaRen的黃磊打電話給我,讓我推荐4個人去他們網站組織的羅大佑聊天室當現場嘉賓,地點是上海。當時我就想,MD,這么好的見大佑的機會,林傳毅算是趕上了,小符估計百分之百也會從南京趕到上海,這2個幸運的家伙……果然,電話打過去,2位爺的語氣明顯是撿到了天上掉下的餡餅……

還差2個人,讓誰去好呢?問問小飄這個在北京工作的上海人吧……

“小飄,明天有沒有回上海的打算?老板還沒開你啊?”

“明天?不去,什么事情啊?”

“沒什么,見見羅大佑……是這么回事……”

“你去我就去!怎么樣?你快訂火車票去吧!!!”

----稻草人沉默了3秒鐘,對啊!我為什么不能去呢?不就上海嗎?

“你等等,我得跟胖貓請個假……”

胖貓痛快地答應了稻草人瘋狂的請求。于是,我拋開了手邊的一切工作,在論壇上發了個貼子,把橫幅、T恤衫的事情交待給Heaven,(后來多虧了卡布其諾MM的主動請纓,謝謝!)第二天飛快地登上了去上海的K21……

還沒上火車,大仲的電話追來了:“我也要去!”----口氣不容置疑。稻草人問了問身邊的黃磊,“多一個,行嗎?”黃磊很痛快地說行啊,于是大仲當天坐飛機跑到上海了。我想,嗯,還好,有比我更瘋狂的……

8月30日下午,大家在香港廣場對面的太平洋百貨聚齊,喝著卡布其諾討論晚上要問大佑的問題,Peaky也跟著小符從南京來了,我只好再打電話給黃磊,“又多了一個,行嗎?”黃磊無可奈何地說大老遠來了就一塊參加吧----皆大歡喜。

早早趕到香港廣場ChinaRen公司,等著羅大佑……稻草人因為多喝了几杯卡布其諾,頻頻上廁所,大仲笑:“瞧把你緊張的……”是緊張嗎?我自問?可能有點吧。其實我一直反對追星,從做我的《告別的年代》開始就定位以雞蛋中心,不搭理母雞。可是現在真的要見到這只母雞了,我這個吃了人家很多很好的吃雞蛋的,已經年滿27歲家伙還是無法控制地加入了追星族的行列,而且,還站在最前面,打著大旗……

電梯開處,大佑來了……我開始遠遠地跟在人群后面,然后坐到了大佑的斜對面。我想,這就是大佑?按追星族的行話,這就是你的偶像?

聊天的過程在Peaky、林傳毅、小符的《和大佑現場交流的部分回憶》里記載的很詳細,我只想談談我的感受。

想象中,羅大佑的形象、言談、舉止……好像都有一個完全沒概念但是又清晰可見的樣子,但是,真正見到了人,那種意料之中的失望還是很自然地悄悄進入心靈,不想承認但是那是真的……

羅大佑很隨和,甚至隨便,非常平易近人,說話時的神態很專注,聲音和普通的台灣人沒什么不同……開始回答問題的時候很認真,尤其是和我們几個現場嘉賓的對答﹔但是隨著網上一些無聊無知的問題出現,大佑明顯開始調侃,以至于一次他剛回答完一個問題話音未落我就脫口而出:“真狡猾!”大佑無奈地攤開手笑著問:“我狡猾嗎?”……

大佑很多次談到錢,很實在,很對﹔他的經紀人也一再提示多問一些關于演唱會的問題﹔但是我心里的感覺卻是:演唱會于我是一次青春的回顧,而對于大佑以及主辦的公司而言,只是一次普通商業演出而已……

我對自己說,你就是那個喜歡龍的葉公……

這種失望是什么呢?我描述不出來,當我疲憊地回到北京,加上聯盟網站進展不順利,我甚至一度失去了去看演唱會的欲望……


懷舊專列

然而我還是登上了9月7日那列被媒體稱為“懷舊專列”的K13……

真的很驚喜!滿車的人都在談論大佑,我從13車廂擠到5車廂,Solo的吉他已經開始了,很多人圍在一旁忘情歌唱,我想不虛此行了已經,列車上的一夜也許比演唱會的現場更令人回味……

領到了13車廂的7件T恤衫我開始往回走,一路上背后留下無數羨慕的眼光,很多人攔住我問怎么買到,我只好矜持而遺憾地說這是限量發行的,不是聯盟站會員買不到的,一邊后悔為什么不多印一些……終于有2個比較猛的同志不由分說就硬搶了2件緊緊抱在胸前,反反復復只問一句話:多少錢多少錢多少錢,我沒辦法了,收了50元沮喪地回到自己的車廂,暗自盤算這7個人哪2個比較好說話從來不打人……

喝啤酒,抽煙,在車廂中間和很多人聊天,電視台的,網站的,還有出版《之乎者也羅大佑》的主編張立憲,非說我太小了……快1點了我爬上上鋪,青島的一個MM打電話來說還來不來得及訂演唱會的票……

很靜,遠處的恍惚地燈光,夜色下的原野……車廂中間忽然飄出了《戀曲80》、《未來的主人翁》,几個人輕輕的歌聲流水般一首一首地唱下去。根據我的判斷,那個位置應該是中央電視台或是張立憲他們那撥人,都三十多歲了,老夫聊發少年狂……我猜想他們也很久沒有像這樣唱歌了吧?就像在校園的草坪上,旁若無人而全情投入……這不是卡拉OK所能比擬的感覺……

太累了,我很快睡著了,車廂里不再年輕的歌聲就這么飄來飄去,飄來飄去……

出站了,一大片穿著白色“限量發行”戀曲2000上海之夜T恤的人,迎面看見三個人扛著攝像機對牢這幫家伙,呵呵,熟人,這不是上次ChinaRen聊天的時候遇到的三個中央台的記者嗎?消息還挺靈通,居然貓在這里等著呢。出站的一路上都有他們的攝像機緊緊跟隨,甚至后來的2天里不斷接到三個人中李倫的“騷擾電話”,“你們在哪里?干什么呢?我們能不能過去拍……”


心靈涅磐

終于坐到了八萬人體育場的內場9排。現場人聲嘈雜,預定的演出時間早過了,很多人呼喊著羅大佑的名字。此時的我坐在那里,前几日的失望情緒依然揮之不去,我想,也許演唱會就那么回事,我甚至有點后悔再來上海……

燈光慢慢變亮,煙霧在舞台上繚繞,忽然,音樂聲起,“我將真心付給了你,將冬天留給我自己……”

熟悉的聲音真真切切地升騰,彌漫,擴散,現場一下子靜了下來……我被這直刺入心的歌聲震撼了,震住了,雖然我平日并不是很喜歡這首歌。一種溫暖的、蒼涼的、溫柔的東西一下子占滿了整個身心,溶解我昨日已悄悄凝固的冰冷的心……其實從那一刻起,眼淚已經涌到了眼眶……

《青春舞曲》。鏗鏘有力的鼓漸漸地帶動了整場的氣氛,心也一點一點地被點燃,從最初的震撼到慢慢激動起來……腦子里自己對自己說,操,還是得來,不來一輩子后悔……

《戀曲80》,不應該這么早唱的,最好的應該放到最后。永遠忘不了那年元旦,我坐在樓道里一遍一遍地彈,周圍的同學一遍一遍地跟著唱:“你曾經對我說,你永遠愛著我……”這個時候我的手已經拍疼了,嗓子喊啞了,一次次地喝水……曾經想過我會安安靜靜地獨自傾聽,但是我做不到,我更想溶入現場那五萬多人全情投入的氣氛中去,就象“懷舊專列”上整晚的歌聲……

這么快就唱到了《童年》

“陽光下蜻蜓飛過來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水彩蠟筆和萬花筒畫不出天邊那一道彩虹”

我最欣賞的句子,不知為什么如此打動我,每一次彈著琴唱到這里,心里眼里都有一些潮濕和溫暖。從那個時刻開始我真的安靜了下來,盡管心里已經開始翻江倒海……

[ 小時侯在農村姥姥家長大,到現在一直心里有一個清晰的印象:干淨平整的小院里,一個小小的胖胖的孩子在青石桌旁追逐著一只忽閃著美麗翅膀的花椒鳳蝶,一直看著它最后翩然消失在泥土院牆之外。這時門開了,大姨夫笑瞇瞇地進來,手里捻著一只青翠的螞蚱,孩子歡笑著跑上去,要,要...... ]

《光陰的故事》。

來不及防備,珍存的記憶全部涌入腦海……

我想起了那些昔日朝夕相處的朋友,此刻,他們竟然沒有一個在我身邊……那個夏日的午后,收到傻孩子千里之外的來信,清秀大器的熟悉的字體:“遙遠的路程昨日的夢以及遠去的笑聲,再次的見面我們又歷經了多少的路程……”一霎那多年的歲月好像說了一聲bye-bye就過去了,又好像歷歷在目,那些熟悉的臉孔真實得仿佛可以觸摸……我的眼淚跟著掉了下來,跟著那封信,跟著台上的那個叫做羅大佑的家伙的歌聲……

我開始掏出手機打電話,我想讓那些千萬里外的朋友聽到此刻的歌聲,我想讓他們聽……GSM在那一晚似乎全部失靈,我轉身向胖貓借她的CDMA,誰知她也紅紅的臉,擦著眼角的淚……她說過不喜歡聽我唱歌,因為看到我彈琴的樣子,聽到那琴聲,那歌聲,她就想起了石梅、孫路、喬立,她就想哭……那個時候,我猜想我多半在唱《光陰的故事》、《告別的年代》……

就象是成心,緊接著是《思念》。“蕭瑟的風雨中凝視我的雙眼 看我昨日的憂愁飄去越來越遠……”我終于忍不住擁抱她的沖動,輕輕地但是緊緊地摟住了我的胖貓。我想有什么比相愛更重要呢,爭吵、賭氣……這些是多么的瑣碎而不值一提,如果當時我說我愛你,那一定是真的,就象我們交錯的眼淚,就象我們共同悸動的心靈……但是我忘了我說沒說,沒說就沒說吧……

某一時刻電話終于通了,蘿卜花渾厚的聲音恍如夢中,我說我在演唱會呢,想讓你聽聽----我就把L2000高高的舉起,我希望某種東西能隨著無線電波傳送的歌聲越過無邊的夜空,越過太平洋,越過所有阻隔的時空……

接著,是小獅子、是建悅、是一直說想來上海的弟弟……

后來在錢柜我問大家現場哪一首歌最讓人感動,最多聽到的是《愛的箴言》、《光陰的故事》,是的,對于我也是一樣,如果再加上《思念》的話……幸虧羅大佑沒有當時接著唱《告別的年代》,否則我想我就失態到家了……

其實呢,演唱會到這里就結束了……


商人的敗筆

蘇芮一直是我喜歡的歌手,《是否》、《酒干倘賣無》、《一樣的月光》也是她的巔峰之作,作為嘉賓出場,蘇芮的火候掌握的非常好,歌聲也極為出色。

李宗盛呢,也還不錯,但是我非常驚訝地聽到全場應和《凡人歌》、《我是一只小小鳥》,這是他的代表作嗎?他自己認為這是他最優秀的作品嗎?要是我安排,除了《寂寞難耐》,他應該唱《和自己賽跑的人》、《你象個孩子似的》,這種平淡羅嗦、回味悠長的才是他最好的作品。

三個人的合奏創意不錯,但是時間太長了,而且并不適合在這種大場面用。但這只是組織者的經驗問題,我未免求全責備了。

最不可饒恕的是周華健。我不知道八萬人里有多少少男少女是沖著周華健這個嘉賓買了80塊的門票來的,如果很多的話我對上海這個城市會很失望﹔如果很少的話我會對演唱會組織者很失望。所有的氣氛都被這個“光彩照人”、“演唱深情優美”的超級巨星破壞了。當我終于忍不住去上廁所時,我看見大隊的人在排隊。

也許我話說重了,其實并不怪周華健。

事情就是這樣,商人有力量和條件辦成這樣的盛舉,但是永遠也不可能辦到令人滿意﹔

而我們能站在這里說如果交給我組織的話……但是我們永遠也成不了這樣事。

因為商人是為了掙錢,僅僅是掙錢﹔而我們是因為熱愛,僅僅是熱愛。

后面的有很多好歌,但是已經味同嚼蠟。以《明天會更好》做結在意料之中,也讓人極為失望……怎么說呢,這多少露出一些大佑或組織者的愚蠢以及對觀眾的低估。他們干脆直接對著話筒說:“演唱會圓滿結束!”算了。

所以我記憶中的演唱會在上半區就已經結束了。


再見大佑

四五十人的大隊人馬聚集在萬體館門口商議演唱會后的活動,看著一大片白色的T恤,我開始頭大。多虧金芳的組織,大伙總算安全抵達錢柜。

其實現在想起來我有點后悔,正確的做法應該是:

1.讓Solo,或者加上他老婆,打上一輛飛快的桑塔納2000,去旅館把吉他取來。

2.讓金芳、林傳毅、唯一等上海的地頭蛇去附近買吃的、水、啤酒(至少2箱)、蠟燭。

3.剩下的原地餓著肚子聊天。

4.等2路人馬分別把糧食和精神食糧拿來,大家在萬體館台階上席地而坐,由Solo、唯零、稻草人、大仲、WMJ輪流伴奏(僅據我所知會彈琴的就有這5個之多!),大家接著開演唱會,一直到天明!

…… …… ……

錢柜里包了四個包間,我挨個走訪,通報了在論壇上一直賣關子的2個好消息,第一個還好,就是多了一個好域名,第二個就難辦了……

中國旅游咨詢網和票務在線組織的大佑見面會因為人手不足免費給了我十個名額!我為了這十個人選頭疼好几天了,不讓誰去誰也不樂意啊。我只好先把自己,以及上次見過大佑的人剔除,盡量滿足几個站長和演唱會出力的小璐、卡布其諾等。就這樣唯一妹妹還是蘑菇了半天……

第二天一早旅游咨詢網的小孫打電話來,我說我已經安排了十個人去,我就睡覺了昨天6點才睡……小孫急了,“你必須來,你是主持人!”我愣了一下,只好爬起來叫小璐和Shabby等几個昨天一塊玩到天亮的瘋子。

這兩個瘋子居然說太困了不去了,尤其是小璐,聽我電話沒等說完就一頭栽倒睡著了……恨的我差點從電話線里伸只手給她拽出來。還好,最終都被我打起來了。

一數人數,咦?十三個???我已經又累又困失去了含蓄,對著Solo說,你怎么把老婆也帶上了???還有你,唯一,你怎么把你哥也帶上了???倆人一點不含糊:我們不去,把名額讓給老婆/哥哥了……我又氣又笑,得,都是佑派啊,看看吧,能都帶進去就都去吧……(真想回頭把胖貓也抓來……)

一切順利,呵呵,早知道我帶他二十個來,我是主持人我怕誰啊:)

羅大佑在solo的琴聲中來了,現場一片混亂,閃光燈喀嚓個不停。我想大佑也夠可憐的,46的人了,剛睡醒就被拎來,多累啊。趕緊維持秩序,致開幕詞。

現場的訪談很短,我一直坐在大佑旁邊,不知為什么這次接觸的感覺比第一次好得多。

羅大佑依然很認真,我問他第一次大陸演唱會(哦,對了,在開幕詞中我稱此次演唱會為羅大佑大陸的“初夜”,估計就是北溟說的“黃句”了)感覺如何,大佑說其實到現在耳朵還轟轟做響,非常不適應當時的耳機,而且場子太大了,跟觀眾交流很困難,實際上演唱會后一直有種沮喪的感覺----現場的氣氛他感受不到。

我說其實氣氛很好,你不能指望台下的人象謝霆鋒的歌迷一樣尖叫,很多人都是在靜靜地聽,甚至不鼓掌,但是那種感動是別人的演唱會難以給予的,因為每個人都從你的歌聲中想到了自己的那些美好的過去……所以演唱會很成功。

大佑搞笑地振臂高呼:“謝謝大家!”

最后是一個別致的禮物,由Solo伴奏,在場的所有人為大佑唱一首歌----《戀曲80》。大佑非常認真地傾聽,樣子非常開心,不時地推開周圍要求簽名的人群,解釋說:唱的很好,我要聽,這是禮貌和尊重……

這份涵養和禮貌讓我為之心折,短短20分鐘平等的交流使我掃去了原來的失望和失落。我覺得我更真切認識了這個人,也理解了他作為一個所謂名人的辛苦和無奈,他還是一個值得我尊敬和景仰的家伙……

2次上海之行是精彩的,精彩的大佑,精彩的佑派們,精彩的橫幅和T恤……


后記

我記得在錢柜我給大家布置了作業,每人寫一篇演唱會的感想。結果我自己回到北京就發燒了,作業直到今天才完成,呵呵,還好有好多比我還懶的……

本來想好好寫點什么的,可是自己原來引以為傲的表達能力急劇下降,忙活了一整天只寫出這么一個流水賬,我想有時間我會修改的,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自己這段記憶,為了告別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