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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昨日遗——罗大佑·北京·我

文/ldldld_117

昨日遗书,罗大佑;书昨日遗,我。自己才谙其意的题目,感觉良好。直至此一秒,在我走过的不算很长的生命历程中,却已经有太多太多遗在了昨日,应该为自己理一理了。
  首先是我。我出生那一年,是罗大佑那首“啦啦啦啦啦啦,……”所提到的年份,这是二十年后的我知道的;我出生那一天,“海王星主宰,双鱼宫3-12度”,于是“心灵、哲思、虚幻”给了我,这是西方星相说的;我出生那一刻,“中金克寅木,出外远走的命”,这则好像是“东方神卜”的断言。它们就是我开始做“人”的最初形势,而“时间”被一张那年的小年历画记录保存了下来,画上是一位身处幻境的仙子——寄托着美好的寓意却似乎注定了虚无的精神世界为我自小打上了烙印。伫立于现在看昨日会很清晰,从“对现实的认识”角度出发,我将能忆起的五岁至今的全部历程划为了四段:无知无觉,闭关沉默;开始知觉,活跃乐观;有知有觉,不辨南北;不知不觉,两个世界。题目中的“北京”贯穿于四段的始终,“罗大佑”则在二与四,这是后话。
  还是来讲我。无知无觉,应该是小学低年级以前——“终日面对着青山,终日面对着稻浪,午后的云雀背着艳阳”。当时的我,得到的评价为“不说不笑”。是吗?好像。所有那一年代的相片里,我永远大睁眼珠却眼神游离。某张幼儿园合影,一群扮笑打闹众生相中我却入定般死寂,两手交握一起像极了一颗心。我竭力搜寻也找不出当时思维的片断,只记得许多小人书。对书的偏好从那时起保留至今。开始知觉时间较长,占了求学生涯的大部——“轻风吹在我身上,雨珠打在我脸上,午后的牛羊凝向远方,彩虹绘出的希望。”看到的和正在看到的书带我走出混沌,我眼中有了外物,脑中有了映象。幻想与灵性是每个孩童的本质,幼时的直觉与想象会令长大的人们惊诧莫名,透过那时双眼映射的景象日后的能量无比巨大。我最怀念的应是这一段了:感性思维飞速活跃,天地物尽在梦中,而现实也并未暴露本质。纯美。有件小事,旅途中随父母住店,黑白电视机里的武打令我整晚惴惴:他们跳出来对付我们怎么办?(若干年后,这一设想被成功采纳至《午夜凶铃》并同样达到当年的效果)。那时的我啊,幻想型特质已萌芽,期待。有知有觉过程较短,大概是高中至大一——“蓝蓝的青天在上,却有着云雀与彩虹的梦,多像不知足的云在四处飘荡。”有人说“女性的直觉很强”,又有人说“幻想的人容易产生第六感”。这算是科学吗?我是爱幻游的双鱼,眼睛睁开了,眼珠依然闪着初时的光,并用它们为眼内的物披上我心目中的色。一切似乎都没变,只是有些许迷惑:与我一路走来的同龄人多了些我弄不懂的东西,又似乎失去了某些曾经的共同拥有。世界好象并不简单。我落后了吗?精神宇宙里我看见了黑洞,“隐隐地觉悟了平凡的人生里终究也难以安宁”。不知不觉——“何处是我的归宿,是否在天际的那一端,奇怪稻草的身躯如何飞翔。终日面对着青山,终日面对着稻浪。”我开始认识到我是“人”,生活在世界里的人,生存的必备我无法回避,而在直面的过程中,现实又不可避免地侵袭我,阻挠我,甚至扼杀我。原来人与现实的关系都一样,只是产生的迟早而已。我害怕失去眼中的光与色,害怕现实的吞噬。当警觉周遭不可逆转时,潜在的天性开始激化,我生活在了两个世界:一个实际,现实我必须面对,但我主观地不想知觉;一个虚幻,我仍天马行空地用孩童时的直觉想象尽情编织属于我的精神家园。但我绝回不到孩童了,我多了些那时不会有的想法,关于时间,生命,人……还有“我”。我常讥笑自己“故作深沉”、“杞人忧天”,我却不能控制思维,它过于复杂跳跃,为游离着的我带来不经意的灵感、通感,还有痛感。纷杂的感觉,孤独的内心,现在的我。
  在“我”之后,该讲北京了。从五岁记事开始,“北京”就概念式地存于脑中。爸爸在北京上学,为我带来了北京果脯,北京童装,北京图书,……北京印象。六岁,我与北京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上京途中过黄河,全车人起立争睹,不明就里的我伏在妈妈背上效仿众人。我震住了,确切点是吓住了,混浊的黄水茫茫无际——长大后发觉自己对水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压抑。京城之行,无知无觉的我映下了箭楼、故宫、观象台,还有毛泽东躯体的轮廓。我有了一摞风景照,里边的我一如既往的“庄重肃穆”,与身后的古老砖墙浑然一体。我并未意识到此次旅程为我种下的情愫,也忽视了此后若干年成长中它的悄然复苏,直至它带着醇厚的人文积淀、相通的灵性神韵融进我的脉息却又隔绝于现实之外而让我感到不可言状的痛时,我才大梦初觉。北京不是一座城市。我的宿命的北京情结。
  终于讲到“罗大佑”了。

罗大佑再度出现是在我的第四期(“再度”用词准确)。源头是一盒带子,一盒同学翻出的不太年轻而仅剩“内存”的带子,第一次试听众人皆笑。有一首歌,林志炫演唱,依稀辨出歌名《你的样子》。众人说这歌还不错——是吗?我没有音乐天赋,只觉林志炫念流水帐似的平淡——不错就不错吧,众人划船我摇桨。于是在反复播放中,《你的样子》,我只记住了你的名字。之后某一天某一刻,收音机里的DJ将独自冥想的我拉回:“下面是《你的样子》,”……又来了……“罗大佑本人演唱的版本。”“罗大佑”?从遥远地方飘至跟前的名字让我隐约记起一个“才能卓著、头顶光环、过去年代”的音乐创作人。他也唱歌吗?旋律已起,罗大佑开口:“……”我想我唬了一跳:还有如此嗓音的歌唱?事态的发展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稍顷,我已随着他拖长、苍哑、间或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编织起我的意境。我不知道歌词,只是竭力找寻着,我似乎是看到了时间、宿命、甚至死亡。每个人听歌都是在听自己,边听边找,我第一次身临其境。一曲终了,我有些茫然,不过我清楚:这才是我的《你的样子》(后来因为它我去看了“阿郎”)。脑子总会想很多,我开始搜索“忆海旧事”,因为恍惚记起我是听过罗大佑的,但那会是什么呢?时间应该是在我的初中时期,那时能收到黑白的香港卫视中文台,它的风格较之cctv更能吸引当时的我们。中文台播放很多香港台湾的歌,那段时期的节目给我的印象极为深刻,多年后当时的流行成为经典,我总能在丝丝点点的记忆片断里觅到那个年代那部作品的痕迹。这次,我搜索到一个电影片断似的画面:战乱年代的车站,拥挤不堪的人群,一位少年正挣扎回首,应该是一场别离。画面的配音就是罗大佑的歌声。我不能得知自己如此肯定的原因,但我相信这样的断定。歌曲的节奏顿挫有致,记得当时我很想和唱,用尽心思却只记住了“……大地的孩子,…你的是谁…”我比较冷血,别人语,但我清楚记得我为那个少年难过,“他因为打仗要离开爸爸妈妈了”。孩童的心理。这一切应该是“罗大佑”的首次出现,只是多年后才知道。
  一则广告:千年秦俑,画外音“有的人永远不喝咖啡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好咖啡”,秦俑开始喝“好咖啡”。有道理,现在我应该学习秦俑了。我开始关注罗大佑,因为他的《你的样子》,因为伫立于记忆中的回首少年。某些刚喝咖啡的人会用伴侣来冲淡它的苦,结果掩盖了咖啡的真正本味,我就是这样的人。这时期我所了解的罗大佑作品,多是流传广泛的“别人”的歌,追梦人、最真的梦、情深义更深……,即便是这些歌也和我的周遭不太和谐,我怀疑自己又只是揪住了时代的尾巴。彼时的罗大佑,于我更像是“一句美丽的口号”,“亚洲乐坛第一人、时代代言人、乐坛教父”是我从各种途径得来的印象,至于它们的内涵我无从领会。我能听到的罗大佑原声很少很少,这不仅和年代有关,更由于我自己。人总有矛盾之处,我的问题在于:在精神里苦心感受却不会在现实中刻意找寻。罗大佑歌声中的意境和萦绕于心的儿时记忆我极渴望再次重温,但我从没想过去音乐店淘金或是上网下载。不过人也有极端,我生命里大部分时间在“无心插柳”,但某一刻我又会认准某一点,“有意栽花”且执意花开,这时的我又会不顾周遭地狂热投入。怪物,呵呵。说回来。我关注起罗大佑,我依然喜欢着书。我在图书馆一本杂书上居然翻到了罗大佑的作品目录:……“大地的孩子,1992年,电影《孤军》配乐”“?”时间名称性质无一不符,肯定是你了,苦心找寻的《大地的孩子》!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之乎者也,鹿港小镇,光阴的故事,爱人同志,皇后大道东,…似曾见过的名字,长长的目录,不可思议的罗大佑。那时期不想知觉的我依然的“无心插柳”,期待着那些不经意的邂逅与感悟。一日午间,广播里在“音乐欣赏”,悠扬的旋律过后……,等一等,我跑到窗前竖起耳朵:这是不常听到的罗大佑的声音,没错。对自己的“听力”我一贯持满意的态度。若有若无间,我听到了“…风车…成长…光阴的故事…青春”,那这就是《光阴的故事》了?我很欣喜,初看它名字时我想起了过去年代的童话书,而此时在午后的阳光下听着隐隐约约的旋律,我像是又走在了少年时的放学归家途中。我一直不怀疑自己的直觉能力,那首初次听到的歌的确就是《光阴的故事》,也是我想听到的《光阴的故事》。只要用心,“感觉”会带来很多的回报。又是一天,我和学友走进新落成的科研楼参观。走走停停看看,红色地毯,五色花篮,还有音乐。瞬间,我像被电击一般,耳边分明是年少时的歌声,隐隐缠绕已久的歌声,还有那位回首的少年。“…四季…转换…轮回…望穿秋水…”只言片语中,我已走进另一个时空。《大地的孩子》,7年前,7年后。心有些痛。曲终,倒被吓了一跳,学友的眼睛就在前方盯着我,“罗大佑的,《大地的孩子》。”我想叹气了。这时期的罗大佑,是为我的一个“神话”,一个来自过去却依然发光、总在不经意间触发我感念的神话。”,一个来自过去却依然发光、总在不经意间触发我感念的神话。
  真正全面了解罗大佑,是在接触电脑之后。这话听来有些滑稽,不过是真的。“电脑是划时代的产物”,但对它的了解我是后知后觉。在四个现代化的“实现”上我属于绝对的“愚钝型”,永远落伍的我在同龄人看来值得批评。当迫于形势的我决定学习上网时,同学纷纷表示祝贺;当我开始学习时,周围的人已经有了主页;当我说我没有QQ时,同学惊异之余赶忙帮我申请,只是徒劳,因为QQ中已经人满为患;当我注册一俱乐部时,想起“大地的孩子”为名,因同学之一叫“大地”而作罢,随手拈一“虎口脱险”,后想应为“鸳鸯茶”,取其义而不外露。这都是别话了。我和电脑其实挺有缘,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我赶到它的身旁与之分享停电、主机瘫痪、登陆系统出错及至头顶灯管爆炸等事件,引来同学大叹我的“幸运”。不过当我发现电脑的一些好处之后,我一一原谅了它。好处之一便是找歌,学会后第一次实践,我键入了“罗大佑”。很快地我相中一个网页,密密麻麻的罗大佑的歌,许多久闻其名的代表作,不分年代不分专辑,这样也好。为了儿时的记忆,我点击的第一首歌是《大地的孩子》。兴奋,可以完整的听了,也有些怅然若失:我惯于“跟着感觉走”,如此轻易获取值得吗?不过,感觉到底比不过机器的迅猛,刻意追求“感觉”反而矫情,于是电脑正式介入。
  在我想来,听歌听的是意境和精神,意境可以是旋律、词作、声音等等于你的第一时间的感观和触碰,对精神却只能像吃槟榔一样去慢慢咀嚼品味,它是创作者的思想心灵在作品各个组成部分的渗透,是歌者将身心融入的领悟与诠释,而我们只能用自己的听觉、知觉、直觉、所有的觉去感,并找到与自己相通的某些东西。于是我开始反复全面地听罗大佑,听不同类型、不同风格、不同语言的罗大佑,早期接触的流行式的那些《滚滚红尘》逐渐淡出我的视线。罗大佑的文字、曲风、嗓音浑然不能分割,罗大佑的歌只是罗大佑的,我只愿意听来自于他自己的演绎,这里面抑或有《你的样子》后遗症?国语,粤语,闽南语,英语,我个人认为粤语似乎更适合罗大佑的嗓音,尽管他来自于台湾而我也并不懂广东话。纯粹的耳朵的感觉。罗大佑是时代的思想者。他的作品领域宽广,虚虚实实的风、土、人、情直至某些我们触到悟不到、悟到言不到、言到义不到的方面,都能被他一一道来,我只能笑叹自己“井底之蛙”。罗大佑的词作又并非空乏,他是时代的诗人。那些用各色方块字条构架出的错落有致而跳动抽象的文句虚化出迷宫似的境界,却引着你去找寻其中的自己;那些绕口令似的一气呵出的宣泄、控诉、揭批又往往一剑封喉地直剖问题的本质,痛快淋漓;那些经常出现于周遭的字在某种排列后,却散发出别样的气息撩动着你心头难以言说的各种的“情”;那些……,还有好多想说,但我江郎词尽了。“知之为知之,在乎不在乎…知之为不知,在在不在乎…不知为知之,不在乎在乎…”让我眼花缭乱的《之乎者也》,思忖良久才稍解其味。“墙上的镜子讥笑我如此幼稚的心理,熟悉的面孔掩盖着最难了解的你自己,一阵一阵的飘来是秋天恼人的雨,刷掉多少我青春时期抱紧的真理…”《我所不能了解的事》,读你是在读自己。“越来越看起来像一场未完的天灾的浩劫本性,越来越难学习如何的全身而左右的躲个分明。”怎么像在写文化革命?有一首歌《倒影》直到现在我也没能,“懂你”,是看破虚伪冷漠现实的人屈就放任的劝说吗?我的措辞比较可笑,无奈。不可捉摸,罗大佑。他的歌中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对时间、生命、因缘、轮回的描写——这也是最早引领我追寻的因素,它们常令我触动困惑,无法看清却执著于此——这些歌给了我一个冥想的空间。这里说说《似是故人来》,它不是罗大佑演唱,也正因如此我才来说。从收音机里初识它的名字和旋律时,我恍如隔世,这样的意境让我想到“罗大佑制造”,果真如此。这毫不奇怪,搞艺术的人总会无意识地将“我”溶进创作,诞生的作品便自然具备了他的某些固有的特有的质。歌曲亦是如此,旋律不仅仅是音符的排列,它们与生便俱有了创作人特定的质的节奏,而无论音符流淌得快或慢。当这种节奏符合你的振动节奏时,你会想听。罗大佑的作品数量众多。你不得不叹服他的大局观和思想高度,国家政治(首都,五十块钱),时代路线(飞车,皇后大道东),社会现象(之乎者也,超级市民),还有青春舞曲,新生代,……,我的能力无法将其一一细述与划分,或许本就不该划分,因为现实就是错综复杂、纠缠不清;你也不能不折服他的敏锐与深度,对有关于“人”的剖析深邃而精准,动乱、游戏规则、耶稣的另一个名字、盲聋……我不想知觉,但我常常想透过罗大佑的歌去咂摩纷杂的世界,歌中一两句看似平淡的话却往往触到你的神经,它或让你警醒,或让你找到倾泻口,又或让你发现新的问题;万物皆有情,罗大佑的歌中自然少不了此,他的“情”是博大的,除了爱情这个“永恒的主题”,还有民族乡情(原乡ⅠⅡ、吾乡印象,火车…),亲情(家、母亲、摇篮曲),甚至站在更高角度的对人类的情(亚细亚的孤儿、未来的主人翁、明天会更好)。罗大佑庞大的作品集里,描写现实世界和现实中人的歌曲占了相当大的比例,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罗大佑与电影音乐缘分甚浓,闪亮的日子、衣锦还乡、孤军—异域、阿郎、金庸……还有我无从涉及的许许多多。像很多人一样,我喜爱电影音乐。人说,罗大佑是“时代代言人”,罗大佑的歌“反映着那个年代的精神”。我不属于罗大佑时代,也没有听歌成长的经历,这令我常常想:“我根本就没有也无法真正听懂‘罗大佑’。”如此,我还是想听,还是去听,还是在用我自己的直觉、方式带着我多年成长中听到看到读到悟到的点滴,找寻着歌中的答案。我也听罗大佑时代的非佑作品,我当然也听非罗大佑时代的当今流行,但在音乐领域里,罗大佑予我的震撼无人能及。尽管我与他相差着一个年代。
  到此,“我﹒北京﹒罗大佑”书完了各自,是什么将他们联系起来?当然是“光阴的故事——罗大佑北京‘围炉’音乐会”。

《五十块钱》,今晚肯定没有,它不属于围炉。该走了,快走。
  回到“五间床”,我才来整理行囊。票,证件,望远镜,用品,面包,面包?这个东西让我记起从上火车至今我已有18个钟头没“吃”了。民以食为天,我的天哪。看来,精神食粮能够代替物质食品,如此的话大佑天天“围炉”就好了。围炉,应该“烤红薯”,这是我源自幼年时寒冷冬夜的最实际联想。但现在我不吃烤红薯,仰面懈在床上的我开始思忖着书中的“老北京”小吃:“豆汁儿、卤煮、炒肝……对了,我要去吃冰糖葫芦,北京的冰糖葫芦。还有什么呢?”还有“手指勾一勾,两人心在此…”,“眼神兜一兜,可爱的样子。”我跟着歌声哼了起来。咦?!这是什么?货真价实的乐队演奏、相识已久的大佑歌声,此刻正穿透墙壁的阻隔将我团团围住。转瞬之间,我恍然大悟:我的“五间床”招待所是附着在首体东侧的,大佑正在走台。一墙之隔的大佑和我,一道唱起久远的歌。事后回想当时的我,很不可原谅的气定神闲,躺在床上一动未动,在大佑和自己的声音中飞扬神思。只能解释为“巨大的心理落差将我还滞留在一个没有‘天’的幻境”。“人在世间上,谁无亲父母,血肉身连心,养大焉知苦。”唱着这几句,我照例地想起我的父母,我的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只有我这个独生女儿的父母,我不是“流浪的大地的孩子”!激灵一下,翻身抓起手机按下无须记忆的号码…哦,我的“砖头机”,你不能根治的坏毛病怎么在这时出现?“Inserdcard”、“No Access”。旧病要用老方,驾轻就熟地,我用砖头机猛敲起真砖头,念叨着那句长久以来的台词:“玉不琢不成器,亲爱的机别怪我下手狠。”可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北京的砖头有神韵无神力,手机毫无反应。看来只能当个“流浪的大地的孩子”了。倒是想起大佑的零星歌词:呼你一声,唤你一声,敲你一声,为你一阵悲!送给你,我的“爱你心”。不知什么时候大佑的歌声消失了,我暗自揣度:“大佑一定是吃晚饭去了。他会吃什么呢?可能只吃个半饱,因为剧烈运动前不能空腹也不能过饱,这是科学。嗯,我也应当去‘吃’了。”老天,纪念性的时刻思绪何至如此,当时的我究竟处在什么状态?无论状态怎样,我都应该去觅食了,不是饿,只怕围炉时出状况。出门下楼,大小通吃,返回。
  窗外分明有了声音,我惊喜地发现雪地里的车与人明显多了,生动而忙碌。呵,围炉就在今晚。我大梦初醒般躁动起来,我想冲出去,冲进一墙之隔的首体,冲上舞台!迅疾而细致地藏好入场券、挎上望远镜、揣上果味糖,我冲出了“五间床”。毫无疑问地,我被拒之门外:“观众进场还没到时间。”盯着直通舞台的那道侧门,脑袋里闪电般掠过“瞒天过海”“浑水摸鱼”“趁火打劫”“暗渡陈仓”诸多计谋及其定义、战例、实施要则。可惜,门口检查证件的“神荼”“郁垒”于轻描淡写间让我的所有想法顷刻化为乌有,我只能选择隔岸观火,以逸待劳,走为上策。等。逡巡不定的我于不知不觉间又吞进了名目繁杂的吃食。时间似乎走得过慢,又害怕它走得太快。
  终于,水饱饭足的我顶着通红的鼻头再次进军首都体育馆。这一次,我堂而皇之地迈进了首体。进场前我发现了“纪念品”出售点:宣传册,瞥见大佑的近照,帅,好象还有首体的简介,一本10元;密封住的“《童年》+CD”,未见庐山真面目,一套30元。这次我果断地取下30,藏好进了场。我是最早进场的那批人,首次亲临的空旷的首体倒真象一个炉子:四面——炉壁,舞台——炉底。在这个新年夜里,烧炭工罗大佑将在炉底点燃一块块炭——《光阴的故事》们,向坐壁上观的我们散播能量,也用这种古老的取暖方式送出“现代空调”不能取代的温暖。终于坐在了属于我的那个位子上。我对这次的“380(不含邮寄费)”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满意:直长边靠右,纵深中间偏下,只是在舞台背面。看看颈项上的望远镜,用布达佩斯的话安慰自己:“没关系,我有它呢。”时钟啊,你是快点走还是慢点走呢?矛盾。我可能有悲观主义情绪,对于美好的事物我很想拥有又极怕拥有,怕它逝去后我回归现实的悲哀,因此在经历它时,我总对自己说:“一切总会过去,不要投入其中。”今晚呢?不去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听之任之,之乎者也。人渐渐多起来,周围大都是30上下以及我辨不出年龄的人。嘿嘿,我来干什么?寻求共通?消除光环?没有答案?也许我来的目的就是“寻找‘为什么来’的答案”,我想来就来了,今晚的主角应该是我:“看”罗大佑,“感”我自己。
  临近开场了。期盼又害怕的心——本性难移的我。朦胧灯雾笼罩的炉底神秘而虚幻,恍惚中飘来钢琴声,《现象》,电脑中有下载这一段,记得里边大佑说:“我为大家弹一首曲子哦。”相同的旋律,不同的空间,只是未见大佑。钢琴弹奏的《现象》节奏舒缓,总是被我放在摇滚似的《现象72变》后面来听,就如同揭批渲泄后的沉沉思考、无语呐喊。琴声余韵仍在弥漫,号角声已起。高亢嘹亮的号(我分不清它的长短大小)划破了长空,也荡激着每一个人的心潮,《京城夜》,那首预言式的奇作,没想到此种方式的演绎颇具震撼力。有人称这首歌是“巧合、奇迹”,毋宁说是罗大佑对身处年代之隐隐躁动潜质的预感,“号脉”是他的天性。叹服。骤然,几次骚动的全场开始雷动,“看!快看!”我无法遏制地扔下望远镜拍手,因为,罗大佑现身了!白色的聚光灯下黑色的罗大佑“云中漫步”般缓缓前行,“京城夜”环绕天际,荧光如寰宇中的星星,大佑身后白亮的通道入口恍若一扇时空的大门,带我穿越闪回的记忆:从我的眼睛走进我年少的映象,从年少映象走进我遥远的回忆,从遥远回忆走进我的精神世界,再从精神世界走到眼前的“围炉”。罗大佑在走,我在飞。这是个幻景。我镜头里的大佑姿势奇特却与他合而为一地相契,似曾相识,这才叫罗大佑。慢镜头般转场一周后,大佑立在钢琴边顿住,依稀记得当时的他好像是如领袖般举起了右手,随后慢慢坐下。忘了在此时还是在之后(顺序并不重要),大佑低沉特质的声音吟诗般传出:“2002年曾经如此年轻,2002的喜怒哀乐,2002年今晚的你,要跟过去说声byebye……”(我并非记忆的天才,要感谢一位网友的关于“说”的记录,它补全了我的经历)。真真切切的罗大佑啊,此时的我应了那首歌“如今才是唯一”,什么结束,什么心情,看、闻、唱、想,到哪儿是哪儿。钢琴声起,真正的罗大佑的钢琴声。God!“众里寻它千百度”——我正在找的歌。上文讲过,我永远是个精神苦求却无意实践的“懒人”,临行前的周日,在电台无主播的“音乐天”里我初闻这首歌,一见钟情只听出它来自大佑却不知“姓甚名谁”。而今再度相逢,“走过路过不能错过”。身后隐约传来别人的话语:“告别的年代”(谢了!)《告别的年代》?数次在网页上相遇却总在一念之间与你擦身,真有“蓦然回首”的感觉。凝望弹钢琴的大佑,聆听告别的年代,若有若无我只听到了“想念…偎依…别离…姑娘…阳光…重逢的奇迹”,足够了,这些已足够令我的眼泪盈满眼眶。告别的年代,永远的大佑,谢谢你,围炉。曲终,大佑起身转至鼓前,现在我看见了他的背影。其实我想看他的手,击鼓的手,但不是在投影屏幕上,于是只能看背影。开打。大佑打出了极富韵致的鼓点,配上竹板声似的节奏、低音质的和弦,一下下扣击着我。《东风》!它的前奏同《天雨》隐约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同背景的两首佳作。“东风,水波明,只骤然来得匆匆,来不及抓紧你的背影……”现场唱出的“背影”后那深幽的尾音振动心弦。我听东风总像听一个上古神话传说,大佑用他不多见的短句在奇妙的配乐中勾勒出一个言所不及的境界,“呼你一声唤你一声唱你一声歌你一声 叫你一声笑你一声敲你一声 问你梦中追…”随着那个“追”字,大气不出的我终于长吁一声。一锤定音,鼓歇曲止,余音绕梁,余韵绕心。大佑也喝水。好像是“农夫山泉有点甜”。忘了是在什么时候他喝起了第一瓶水。我想起了我的糖。接下来这首歌,前奏刚起已有人欢呼,“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无需多想的一首歌,《你的样子》,没有它就没有此刻的“我”。预热之后炉火渐旺,炉底开始散播能量了:“一个48岁的老男人这样站在台上卖力地唱,还可以吧?”雷鸣般地回应。其实当时我只听清了“一个48岁……唱,还可以吧”,可以极了。记得大佑还说了十六大、奥运会、北京大工地,“大佑老师讲时事”。喘着气的大佑,他已经48了,我的爸爸,他也48了。整场晚会大佑说了很多“老”字,还有一次他喃喃:“折腾老人家,折腾老人家。”笑煞。《爱人同志》登场。第一次看见这个标题时,我只能想到革命年代,爱人同志,同志式的爱情。我不懂爱情,更不懂特殊年代的爱情,我只能用看过的听过的去想,那也许就是喊着“美丽口号”唱着“样板戏”的思想动乱年代,迷失方向的人群找着自己的出口,渴望着“真”却惧怕、麻醉于现实的虚伪欺诈,面具下的叫嚣。我的措辞紊乱,但这已是我最好的排列表达。独特的舞姿,嘶咧的歌喉,台上的大佑激情地投入、四面地奔走。狂热的“爱人同志”刚尽,我自己慢慢地“唱”起了:“每一次闭上了眼就想到了你,你像一句美丽的口号挥不去……”这是《不变的结局》,如同听“现象”一样,它总在《爱人同志》之后,再之后是《黄色脸孔》,激亢的“批判斗争的世界”后去听那缓慢低沉的“每个人都要学会保护自己”,还有似懂非懂的“眼睛 内的心 上的人 飘的云”,无言无奈的压抑的痛。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爱人同志”?大佑卸下了黑色西装。其实我很不愿意他这么做,因为我最喜欢男生着黑西装,尽管他已不是男生了。喝水。吃糖。大佑开讲,具体的我忘了,只记得他说:“这首歌,是所有八零年代…”哈,是讲我们吗?“上学的人……”哦,不是,“恋曲…1980!”大佑高声报出歌名。大佑坐上了钢琴弹起了吉他。钢琴鼓吉他,大佑18般武艺样样通。音乐起,“你曾经对我说,”这是我的声音。此前我不是边听边看就是嚼着糖边听边看,现在我夜莺初啼,不为别的,只为歌名中纪念性的数字,“你永远爱着我……哧溜!”,不好意思,含着的糖块漏水了。哦,“我”的1980,“我”的围炉。转而走进《鹿港小镇》。我一发不能收地继续引吭。我也有我的“鹿港小镇”,我的家乡,我的依山傍水的小城,我的上天入地的童年,我的“出外远走”的预言!“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想起现在栖身的城市唱得有些忿忿。其实人是唯心的,城市都有霓虹灯,也都没有错,错的是我——“心动幡动,幡动心动”。年轻的大佑,身背吉他飙四方,辐射的能量灼烧着炉子的每个角落,最终在狂杂的乐曲伴奏里以一个狂放的跳跃曲身动作结束了战斗。“嗡……”我患了“战地暂时性失聪症”。“喝水时间。”大佑说。我也想喝水了。

我也想喝水了。
  之后归于平和。白衣飘飘的少年们围伫在舞台一侧,身后是钢琴与大佑。我只是盯着大佑的手——大佑的在钢琴上舞蹈的手,在曼妙光线里看他的指尖缓缓飘出一个朦胧的梦境,《海上花》,幻美的名字,柔美的旋律,凄美的结局。梦境渐渐消失,“他要是穿着黑西服就好了。”接下来的《滚滚红尘》、《追梦人》我没有太多印象,这些最早接触的有关罗大佑的歌曲现在已经少听了,况且大佑不见了。大佑也会累。应该也是去换装了,毕竟这是一场演出,最好还是黑色大佑。我也进入中场休息,垂下端举望远镜的手,分散聚焦已久的视线,把自己安放在座椅里。我首次品出火炉的奇妙,天空中闪烁着红的绿的黄的星星,炉底的光与色如万花筒般变幻迷离。梦。那我经历的一切不会是错觉吧?我又有空来神游了。罗大佑写出了好多好广好深好好的歌,我刚刚看见的就是那个人吗?那些文字那些音符都是“他”做的?呵呵,“水底日为天上日,眼中人是面前人。”少年们还在追梦,我开始鹦鹉学舌地吟起大佑的非国语歌们,我极其希望大佑在现场唱出我不懂的语言,《长征》、《皇后大道东》、《飞车》……也许它们最能为我带来真实。真实,对了,真实的大佑怎么还没出来?我得找一找,重新举起望远镜勘察现场。咦,镜头最下方分明出现了那个幽灵般的熟悉背影,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全睹了大佑的这次出场,反正我第一时间拍手时周围并无反应。目随大佑的身影从黑暗中移至灯光下——依然黑色的西装,皮的,里边是银白的衬衫——轻轻坐到钢琴边融进歌曲,大佑“衣锦还乡”。嘉宾齐豫以何种方式首度出现在我的镜头中,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大佑引荐了她,而此前我在听“三毛”。掌声,两人拥抱致意。大佑伴奏,齐豫演唱《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这首歌很符合我,不过我更想听到她唱《飞鸟与鱼》。“姐儿头上带着杜鹃花,迎着风儿随浪逐彩霞,……”,《船歌》,这首两人唯一的合作歌曲,我居然能听到现场版,“谁的歌声唱得声悠悠,谁家姑娘水乡泛扁舟”,错误,匾舟偏舟;《错误》,另一首有关水乡的歌,两首作品都有诗一般的景象,绝妙好辞。台上,一对好朋友说了很多话,包括齐豫的行程、四个小时整理头发诸如此类,下边这段场景记住了大部:大佑“我们要为大家送上一盘双色冷拼,一道是烧鹅,烧鹅拼盘,还有一道是,……是乳猪。”齐豫转头轻声地“嗯”,大佑已走至钢琴边,坐下:“…乳猪是罗大佑。”“谢谢。”暗笑不止:可爱的大佑,欲盖弥彰(我绝无恶意,只是想记下当时的第一反应)。其实做猪也好,经常看到“你愿意做个有思想的人,还是一头快乐的猪”的问题,如果可以我可能会选做快乐的猪。大佑和齐豫弹着琴对唱起《爱的箴言》。箴言,积藏禅机的寓言。没有痛苦的吼叫,没有欲裂的悲愤,娓娓道来的“箴言”让听者静心凝神地感悟着爱的真经。无间道,天衣无缝过渡至《是否》。“是否”、“一样的月光”、“闪亮的日子”、“双镯”、“沧海一声笑” ……一大堆杂乱无序的词天女散花般洒下,“罗大佑和电影音乐”,难以置信。“情到深处人孤独…”,神来之笔升华了“是否”。“下面这首歌一定要唱哦,不然你会后悔的。”大佑的煽动怎能不呼应,“仿佛如同一场梦,你我如此短暂的相逢,你好像一阵春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也许大佑让和唱是为大家找一种表达方式,在他面前我们都会不自觉地做着“山谷的角落里”的野百合。……齐豫圆满完成任务,载誉而归,临别前不忘和大佑“相互追捧”,“罗大佑写的歌永远最好,是不是?”是!“齐豫唱的歌永远最好,是不是?”…嘿嘿,我不说话。
  台上又只有大佑了,好极。“台北红玫瑰。”大佑“报菜名”。一道看过名目但始终没选择吃的菜。在和它同一系列的“首都”、“东方之珠”、“上海××”中,我偏好首都,只看过台北的名字,上海则连名字都没记住,这恶习应该是取决于对城市的关注度。“今晚(我没听清),台北红玫瑰,”伴着蓝调似的律动的节奏,大佑在变幻的光线中晃动着身体,有别以往的低沉音质颇具魅力,我有些后悔当初的主观但并不影响听歌的心情。也许受歌名和灯光影响,我总觉得唱出的是五光十色的迷乱、灯红酒绿的空虚,“×心的伤心的痴心的×心的 爱恨交织……”,也许大佑眼中的台北当真就是令他“爱恨交织”的红玫瑰——极具诱惑却带刺,不知大佑是否有意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宋庆龄题)”之故乡来上一段?接下来,《将进酒》。借用诗作为名的这首词仿佛也借用了诗仙的浪漫灵韵,“秦时明月”、“故国回首”、“酒入愁肠相思泪”引着听歌人跳跃的思维穿梭在物换星移、沧海桑田的千年之中,大佑的“白云苍狗谣”。歌曲行至一半,大佑起身端杯,这次并非喝水而是饮酒。绕场行走的大佑说,这是北京朋友送他的20年的花雕,最适合今晚喝。仍在绕场的大佑又说,对于48岁的老男人喝这样的酒有利于身体健康,可以“滋阴……壮阳!”我以为周围的人会笑,于是盘算我要笑否?当我决定微微笑后却睨视到周围的人没有笑,那正好我也不笑了。绕回钢琴边的大佑最后说:“要及时行乐哦。”啜了一口酒,真是“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可是我不能,我的路还长,我应该“给自己一个憧憬蓝蓝的天”。走过说过醉过之后,将进酒最后一句终于从大佑口中道了出来:“今宵有酒今宵醉…”。出了一个插曲。表演间隙大佑欲开口,看台右侧某区突然爆出一阵纷杂的呼声:“大佑,……”除了那句大佑整齐划一外,后边的语句如一锅杂烩,这样的呼叫我们听不清,“大佑”也没弄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又是一阵……依然如彼。激动的人们,应该用川江号子组织个“嘿嘿呦”嘛。大佑走过去劝说:“那,你们不要七嘴八舌,这样的话反而听不清,要用同一个声音相同的语言来说。” ……依然依然如彼。大佑索性一叉腰,腆着肚子问:“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嘛!”没了杂声,只有笑声,大家笑了,大佑也笑了。可爱的大佑,可爱的大小佑派们。其时的每个人,面对真实的大佑都有“满腹心事”而且急于表达些具体的“什么”,但那个“什么”又确实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因此当被问到“到底想干什么”,答案只能是不知道。

之后,大佑讲了好些什么,然后,大佑请出了“足球主持人刘建宏”。我算是个准球迷,这和性别有些不符,我亲历过足球之夜的诞生,也目睹了它从黄健翔、张斌、等等演变为“老刘之夜(球迷语)”,不过现在的我已转投了“total soccer”。刘建宏身着喜气的红色西服,开始了“讲故事”。我在足球彩报中领教过他的语言风格,那时常令急性的我坐立不安,于是我的望远镜跟随大佑退至一侧的黑暗中,一起等待。意想不到的是,“火气大伯伯”到处有,哄声四起。我想起布雷德利说过的:“……在一个错误的地方,一个错误的时间,与一个错误的敌人卷入一场错误的战争。”这里没有敌人和战争,只是有人选择了错误的围炉方式,他应该听、应该和,但不应该说、而且是多说。我将视线转向刘建宏,不对,应该是刘建宏跑进了我的视野,他来找大佑了。两人并肩走,大佑开口压阵:“其实,每一张脸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这故事是一种成长,这故事是一种酸甜苦辣,包含着各种回忆,不管怎样的回忆都是一种甜蜜。”天下太平了。这时候上来一个家庭,不知怎么的响起了小姑娘稚气清亮的歌声:“那年我们坐在淡水河边,看着台北市的垃圾飘过眼前,”垃圾应该是乐涩,小姑娘,入乡随俗嘛,要像我一样唱:“乐涩永远烧不完,大家团结一条心!”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看见镜头里大佑也很真地笑了,难道“英雄所见略同”?我有些飘飘乎欲仙了。《超级市民》,讽喻现实的杰作,黑色冷幽默,我最爱那句“枪声一响齐步走”,滑稽形象得让人忍俊不禁,但今天我不笑这个。小姑娘太小,她用歌唱《小燕子》的童真尽心表演着“大家团结一条心”,她会懂吗?于是想笑了。大佑好像不看足球,我突然想他真应该看看《足球之夜》,那样,也许我就能听到《超级市民》姊妹篇之《超级中国足球》了。之后大佑有讲话吗?不太清楚了。关于这一段的记忆有些凌乱,也许是当时情形的影响,不过下边即将步入正轨。在大佑带领下,所有围炉的人开始高唱这一首歌——《光阴的故事》。“我的童话”首次出现,这个称呼不仅因为初见面时给我童话书般感觉的题目,也因为后来读出的童话意境般优美的歌词。此时的我没有想法,只是开心地念着:“……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此时的我没有想法,只是开心地念着:“……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童话之后,台上又只有大佑了。“音乐最好的力量,就是当你听到一首歌时就能回到那个情景里去。”——罗大佑。一句也许就是“我的答案”的箴言。唱《童年》之前,大佑回忆了他已经去世的爸爸,很动情。忽然,人丛有些许躁动,我将焦点从大佑处移开,哦,地面大屏幕上出现了大佑的童年照。这令我有“鱼与熊掌”之惑,不过很快我选择了鱼,因为我想起了藏好的CD《童年》。“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还停在上面…”大佑的“童年”并非全是我的童年,我不吃零食,我不看带图的漫画而只看全字的书,我没有“初恋”,“多少的日子里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童年”过去了。
  大佑弹起钢琴,啊,《未来的主人翁》。又听到了这句前奏,关于它我一直有个小小的问题,我也一直在想:如果能和大佑说上话我一定问问他。“你走过林立的高楼大厦,穿过那些拥挤的人,望着一个现代化的都市泛起一片水银灯,突然想起了遥远的过去未曾实现的梦,曾经一度人们告诉你说你是未来的主人翁。”我有哭的冲动,我好象在想很多其他:“黄色的脸孔有红色的污泥,黑色的眼珠有白色的恐惧”,这一句来自于时常被我混淆于“主人翁”的“亚细亚的孤儿”、又时常被我混淆颜色的歌词居然被我准确地想起。实际上我又什么都没想。若真说想到了什么,那就是电脑中歌曲的结尾,是伴着“我们不要……我们不要……”背景的“飘来飘去……”,此刻大佑正撕裂着声带一遍遍高喊:“我们不要一个被科学游戏污染的天空,我们不要一个被现实生活超越的天空!”我应该唱:“飘来飘去,就这么飘来飘去,飘来飘去,就这么飘来飘去…”已经唱了多久?已经重复了几遍?我有点累了,但我不能停,因为大佑还在继续,望远镜里是忘我投入的大佑,黑色瘦削的身影、微微谢顶的头发、猛烈弹敲的双手,在自己轻轻的“飘来飘去”声中,我终于什么都看不清了。大佑,伟大的大佑。

接下来这一首《现象72变》,七十二众生相,淋漓的解剖术。这首歌很长,这一次唱得也很长,因为大佑在其中介绍了他的乐队伙伴。大佑说过:“不要小瞧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手中的乐器至少都用了20年以上。”这是我记下的大概意思,不过有两句特别清晰:“……要全力尽心以赴……我们是在…干!”讲得好,大佑的语言。“全力尽心以赴”倒让我想起韩乔生先生的一句解说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不过二者无法同日而语。“一年过了又是新的一年,每一年都曾经是新的一年,在每个新的一年365天,我们每天都进步一点点。”“围炉就是大团圆,过年表明明天要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大家尽情地把自己的能量发泄掉轻装进入明年,每一秒的过去都不会再回来。”大佑说“看!”,哦,是现场的计时牌。大佑读起了“现在的时间…”,精确至秒,大佑算起了“距2003年的时间…”,同样精确至秒。大佑,请别讲时间,我已经忘了它了。“我的数学还可以吧,要不怎么考上医学院的呢?”“现在是××点××分××秒,又过去了几分钟,有没有想过你的生命又短了几分钟,在这几分钟里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死掉!”“咯登”,就是他,罗大佑。请你不要再讲了。关于这一段对大佑语言的回忆纪录有些乱,这一次不是因为现场而是我的思维,被大佑的“时间”搅至凌乱的思维。终于回归平复。坐上旋转钢琴的大佑拨动了吉他,弦间缓缓流淌出一首诗——《乡愁四韵》。余光中先生所有的诗中都写着一个字——根。只是当年在课堂里首次读到时,少不更事的我们没有懂它的心性,只会相互笑闹:“你,就是那只蟋蟀。”“你,长着中国人的耳朵。”长大后,有些懂了诗中的话,那是因为“中国人的心态”。大佑为徐志摩的《歌》的编曲据说诞生在1974年,这常令我听“歌”时觉得奇妙,因为有它时还没我。不过此刻,我发觉有一样东西逐渐占据我的思维,那就是“罗大佑的手”。围炉前,罗大佑最具体实际的存在只有歌,那些令我仰止的歌,我常常盯着它们捉摸罗大佑的精神状态、思维想法,虚幻。进入围炉,“罗大佑”成了人。人的头脑不能看见,但他有实体,于是我发现了他的手——将我们无法感观的“他”写成了歌的手,击鼓、弹琴、拨弦的手,举瓶端杯扶眼镜的手,再于是,大佑的手成为我的虚幻想像在现实中的承载物,一种图腾式的寄托。我不懂吉他,我只能紧盯大佑弹吉他的双手,为了它我已不时屈就地面屏幕。很长的间奏我很入神,这是听电脑时所没有的,“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那母亲一样的腊梅香,那……”我最爱的一段,因为“母亲”,因为“腊梅”,我还在看“手”,我想和大佑握手了。现在,钢琴停止了旋转,大佑背着我讲起了罗文,“一个人一辈子把一件事情做好就足够了,自己尊重自己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如果做的事情不开心,那么活着就一辈子不会开心。”大佑,你又一针见血地刺中我的神经,我不开心,但不想是一辈子。此后的几首歌除了我正对的那条边直视大佑正面以外,其余的都在审视不同角度的大佑:左偏上、右偏上、偏左偏上、偏右偏上,我是在正后偏右偏上。若我是李大佑或者李自清,我定能写出作品《你的背影》或《背影Ⅱ》,但我不是,我只能“记”。事后看见另一张照片,大佑一手扶腰一手举话筒,我欣喜极了:“我记得这个动作,我就在他身后看的是背面。”“是吗?可是他身后黑乎乎的一片。”…的确如此。告诉自己“价格是价值的体现”,我彻底转向大屏幕,终于可以放下望远镜了,累。大佑弹唱着《明日天涯》以纪念罗文。北上前,一位知道我行程的朋友两次问我:“你是去听罗文演唱会吗?”这不怪她,适逢罗文病逝,各条消息给她印下了这个名字。但我还是比较地生气,倒不是怕赴那样的约,只是因为我是去找“罗大佑”。盯着地面上大佑的手,“嘈嘈切切拨复弹”,好象这么说来着,对了,大佑还讲过“戏子”,说搞音乐的以前被称作戏子。其实每个人都是戏子,书上总写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对吗?大佑也说,现在的排行榜越来越多,音乐作品的生命越来越短。这是真的,也是真的悲哀。接下来,是大佑深受其影响的一首老歌,“陈钢的父亲陈××所写。”陈钢?会是写梁祝的陈钢吗?不知道,我只知道了这首40年代歌曲的名字《永远的微笑》。老实说,以上两首歌我没有在听,还好我有大佑的手。“罗大佑,我爱你!”一道响亮的声波从后上方发射出来,呵呵,她一定没有发现大佑的手而是发现了空闲的脑筋。“我爱你”?这三个字让我激动,我从没说过它们,即便是对我的父母,但并非没想过,我曾试想对人说出这三个字那会怎样?结果是,我发现它们只存在于我心中,若将它们变为声带的振动而走向外界时,我会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假”。病态心理。我开始想我对大佑是一种什么心理呢?直到“微笑”结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这首歌我得唱了,下午就听到的《弹唱词(别后)》,似乎它也来自于某部剧作。大佑讲了,他写的歌中有许多关于人和人性的歌。“同在世间生,同耕世上土,同担日月天,同甘人世福。”我们都是人,“人在风尘中,随风四漂流,好恶终有报,只分迟或早。”好句好句,“海阔天空心,长比日月久,顶天立地身,只为换自由。”我的“海纳百川壁立千仞”的座右铭,“换我的自由!”大佑弹,我和唱,弹唱词是也。大佑从钢琴上下来了,“走下神坛的林彪”。我终于又要累了,累并快乐着,因为“凝视大佑手的我的眼”将变为“聚焦大佑脸的我的镜”,别了,地面屏幕!《东方之珠》。大佑的歌中永远有一道主色调——黄,“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这首歌我没唱,可能是当年对众星合唱的倾力模仿消耗了我的热情。我只看见大佑在随着旋律抖动左脚,投入的大佑。《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我也没唱,也许是张学友的歌声抢得先机卷走了全部感觉。大佑也擦汗,大佑摘下眼镜擦汗,大佑的眼镜,我想起了大佑的眼镜在变化:墨镜,小圆黑框眼镜,普通金属架眼镜。我见过带墨镜的罗大佑,那是《大地的孩子》时期,在中文台MTV中我见到了带墨镜的瘦瘦的罗大佑,他正穿梭在布满蛛网与尘埃的昏暗的车厢里,旁边似有骷髅。也许因为害怕的心理我没有主动忆起这一画面,反倒是后来的《火车》用那句“火车火车行对佗位去”,将当年的浮光掠影变为一个意外的惊喜——我见过带墨镜的罗大佑。我也见过黑框,不过是在杂志上。现在我面对的是架着普通金属架眼镜的大佑。时间在走,大佑在变。记得大佑在围炉后半段讲,有人说罗大佑变了,变得商业化、想赚钱,没有办法,因为“我要填饱肚子!”坦诚的大佑,如同他揭露现实的歌一般直接。大佑的话让我想起近期看到的正如他所讲的言论。这些言论其实早就存在,只是11.7无意中决定围炉前我并不知道。那时的我只是在听大佑,一首一首无心插着柳、一点一点营造我的“大佑世界”,我甚至并不知道“告别的年代”“台北红玫瑰”,这是铁杆佑派们会笑的,当然我也就并不知道歌外的大佑怎么了。11.7以后,因为实施围炉我开始了解各种动态,于是我得到了“大佑档案”,得知了“昨日遗书”、“往事2000”等等,我也看到了人们的言论。人们对大佑倒真像恋人,隔得远了拼命想,走得近了又使劲说。其实,商业化、向钱看倒并非大佑的实质,也许他就是在表明自己的一种态度。罗大佑在做“自己”,我们听罗大佑也是在做“自己”,“自己”在变,“自己”也都可以变,有过去的大佑、现在的大佑,也有一直不变的大佑,就看你“自己”了。《恋曲1990》。我觉得应该叫“舞曲1990”,因为大佑的舞步很好看,他还以手作枕做了可爱的“入眠”。“母亲”也象舞曲,不过那是款款浓情的优雅华尔兹。记得当年看学兄学姐们争相传抄“恋曲”,一时间“洛阳纸贵”,我也记住了“恋曲1990”、“乌溜溜的黑眼珠”两个词,也算是早年对大佑的一种记忆吧。如今,我在听真正的大佑唱着:“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哦,明日,明日终究会到来。此刻写着这首歌,我又多了一份记忆,围炉之后的某个深夜,不能安睡的我听着收音机突然感到厌烦,我对机说:如果我搜索一遍没有大佑的歌,就把你扔出被窝。开搜…调到头了,没有。欲扔,想了想,调回一丁点儿将声音扭至最大,蚊子似的嗡嗡声化为美丽的《恋曲1990》,“祝贺你,收音机,你取得了被窝暂居权!”回到围炉。《思念》。我觉得快要结束了,想看看电子显示牌,终究没敢看,好象我一看就会结束。这首歌我没想什么,只看着台上的大佑,想记住什么但什么也没记住,想起来唱了最后一句:“挥洒你的笑容,回身一转,别了我年少的烦恼寂寞与过眼云烟。”“给大家一个梦,每一张脸背后都有故事,继续你的故事,继续你的成就,因为你走过很多的路,你才有很多的故事。”——大佑语录。我的童话,《光阴的故事》,再次出现。坏了。我想。坏了也得唱。我又想。起来,不愿坐着的人们,把我们的声音围成我们今晚的火炉,大佑同志到了说再见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地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我想起了自己的一篇涂鸦《光阴的故事——送别博班》,看名字似有剽窃“光阴的故事——围炉音乐会”之嫌,实际上它诞生在10月17日,我知道围炉之前,文章里写到了唱出的歌词,也写到了这样的话:“光阴的故事永远继续,每个人都会成为故事的主角。”我应该把它改掉了:光阴的故事永远继续,每个人、每个物、每个事都会成为故事的主角。台上的大佑和他的伙伴们围着钢琴开始逆时针鞠躬。一鞠躬,大佑说。二鞠躬,大佑说。三鞠躬,大佑说,鼓掌。四鞠躬,大佑最后说。很荣幸地,包括我在内的这一片得到了大佑同志的一个飞吻。随后,黑色身影飞快闪出我的视线。结束了,温暖的围炉,再见了,罗大佑。再次环视炉底之后,我离开了。

人很多,我是在逆向走着,因为我的“五间床”在首体东侧。一路在想“我会哭吗”,回到房间我找到了答案:不会。因为我还有“童年+CD”,现时的它成为我余热的传导器。翻出藏着的“童年”,剥皮,“昨日至今”没让我失望,我也终于尝到了围炉中舍弃的“熊掌”——大佑童年照。“咣当”,空旷雪地突然一声巨响,到窗边一看,我笑起来:在某些方面,你不能不说老天是公平的。下午,我在首体一侧亲闻了大佑的歌声,晚间,我又可以独享拆搬舞台的“咣当”声了;美仑美奂的舞台让我尽情围炉,各式各样的“高科技”估计到凌晨也难以安宁。我的第二个难眠之夜,不过不在火车上而是在阳历新年夜的北京。继续品尝熊掌:……罗大佑创作史之“4月于北京设‘音乐工厂’。”——罗大佑与北京的因缘际会,我的两种无法言释的情结归了一。也许是受了“味觉”的刺激,我突然想自己做菜写几句,选锅——“罗大佑/后记”、拿铲看表:11点59分,妙哉,“无心插柳柳成荫”。大佑的后记开头:“万物在时间中来来去去”,我写下了:“2002年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分钟,我在北京,…”“咣当”、“咣当”我的北京新年夜之钟声响起,钟声在路上,歌声在心中。“……已经是2003年了,过渡的那一刻我在北京,在大佑的《童年》旁,…”该结束了,我没有了语言,或者说我的语言还太多,只能写下“时间啊……”。回头细品我的《昨年遗书》,我看见了三点:一、我对罗大佑的称呼变为了“大佑”。围炉之前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称谓给他,直书直叙“罗大佑”总让我想到他的48岁,而回顾围炉之中我的颇多心理,我看见了“大佑啊、可爱的大佑、大佑也喝水”等等加上各种前后缀的“大佑”,这几乎让我忘了“大佑”姓罗,这就如同我面对北京只会说“16年啊16年”,而此刻的几句话我直截了当地叫起了大佑;二、我还想写。那句“时间啊”并非结束语,我不能留住时间但我有手,我要“记”,记下今天的“我”,记下我的“今天”。这也就是今日的《书昨日遗(上、下)》之诞生缘由;三、此刻,2003年1月1日0时11分,我在琢磨:大佑,我一定要和你握一握手!

补记:
  1月1日下午2点,结束围炉行动的我匆匆奔赴北京火车站,准备迎接火车上的第三个不眠之夜。临上车前我哀哀地“说”:“北京,我要走了,16年了,怎么没有反应呢。”我也不明白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反应真的来了。正被别样思维占据大部分的脑子,用仅剩的内存存下了来时的车厢号,当我游离般踱至14号车厢时猛觉返程票是8号,转身飞奔还是丧失了领先地位。被堵在门口的我很快又迎来第二个反应,一脚踏空扑至前人包上,引来列车员惊呼:“小心!”嘿嘿,幸好门口人多。挪至车厢门口,展望,不仅门口人多,火车内更是呈现出当年的马寅初先生预言到的,当今的中国正面临着的,我们的基本国情之一:人口众多,人均占地面积小。
  同样的人多,但这里不是“围炉”。

文字完稿于2003年1月11日 11:00pm